今天没有阳光,所以艾莉和筱雅起来得很早。在小小的院子里温习我教过他们的法术。
“乌鸡虽然是鸡,但你也不能随意地踢她们!”筱雅愤怒地朝艾莉骂道,眼睛里蓄满了泪水。“你内心的善良呢?去哪里了?”
艾莉一脸茫然,她手里拿着短剑。看得出应该是练剑的时候她不小心踢到了到处乱跑的乌鸡。我感觉踢到乌鸡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乌鸡的错吧,有一次我在散步,有只乌鸡就猛地朝我扑来。当我威胁要吃掉这只蠢鸡的时候,筱雅就冲过来抱住乌鸡,然后就是眼泪欲出的节奏。
本来我看到这种情景应该欣喜的,但不知道为什么,内心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重。也许是昨夜那个梦的关系,但我分明已经忘记了,那些不切实际的梦,人会在醒来的几分钟后就忘却的。
奇怪的失落感让我拿起一瓶酒,一口饮尽后拿出好久不吸的旱烟吸了一口。这条旱烟我放了很久,所以拿出来的时候有一些潮湿的质感。
“冬老师,你终于醒啦!”艾莉朝我招招手。
啊啊。再次听到艾莉那么诚挚地喊我老师,感觉感情都疏远了好多。
可也只是在心里轻轻地说:“你可以叫我哥哥的……”
但艾莉没有在意我这句话,只是指了指门外。“外面有个女人等了你好久。她拿着一个箱子。”
是生意么?
我警惕地走到门口,从虚掩的门缝往外面看去。
因为最近受到攻击太多,所以变得很警觉。
是个衣着火爆的女孩,我不想修饰她的美丽,因为任何一切形容词都无法匹配她那令人窒息的美感。穿着稀少的贵族服饰,看过去是美得炫目的幽蓝色。
总而言之,她就像克兰帝国里的公主,全大陆最美的女人被人称之为“玛丽女孩。”
一只白色的鸟们站在“玛丽女孩”的肩部,呆呆地看着这远处的行人从身边走过,就此远隔天涯。
我的酒醒了点儿,踱步到她身边边,往外眺望,幽幽地吐出一口烟。
她靠在墙壁上,愣愣地看着屋子外面的景色。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,自然知道屋子外面是荒凉的,因为我的职业特殊,所以连植物也不愿意靠近我,它们枯萎,稀少。就连筱雅精心照顾的植物和小树的生命也是极其脆弱。
我走到那些枯萎的植物,把酒瓶里的液体倒在它们的身上。
“像是送别旧朋友?”身边响起她的声音,但是低沉,有着冰山般冷硬的质感。
“可不是么?我这天杀的职业,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附近上的植物都会消失殆尽吧!”我叹气,“怎么称呼客人?”
“露莲·”
“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么?露莲小姐。”
“我想见见屋主。我是说,真正的驱魔师。”
“那您可算找对人了!”我笑着正了正自己的衣裳,“在下蒋冬,正是这里最厉害的驱魔师,随时准备着为您服务!”
“不,我要见的不是你,我要见的是真正的驱魔师。他叫蒋三胖。”云兰淡淡地说。
我猛地愣住了,瞳孔里跳闪过一缕锐光,但转瞬即逝。
“您是说我父亲吧,他已经死了。是病死的,一种奇怪的病缠绕着他十年,他和母亲一去死去的。”
“他不会死的,那么伟大的驱魔师。他连炎魔都杀过。况且他就是一切疾病的清洗者,怎么可能会得病呢?”云兰好看的眸子并没有看我,在她看来,我甚至不配和她对视。但她接下来的话语让我大吃一惊。
“而且,虽然我对你的不太了解。但你并非是他的儿子。驱魔师很多人都是孤僻的性格并不会娶妻生子,但你却不合理的忽然出现了,还被他选择为负责延续蒋氏族的烟火。”云兰的语气平稳得就像大地。
“你的身份也很令人怀疑,但我对你不感兴趣。”
可我的心跳曲线却陡峭曲折得好像外面的道路一一。我下意识地膝盖微弯身体前倾,手缩进袖子里,这是试图抓住藏在里面的匕首,但我摸了个空。
这是一种“身体记忆”,就像用刀用得很纯熟的人,即使只是随随便便提着刀站在那里都会流露出强烈的锋芒。我袖子里可随时都插着一柄匕首。
“你说谎。”我说。
“你被那家伙洗脑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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